过年的记忆--上坟 / 邵文修

邵友华

过年的记忆--上坟2016-02-14
邵文修
年除夕下午，是人门上坟祭祖的时间。
吃过午饭，母亲便将烧纸叠成“元宝”，然后包上些饺子，煮熟后，盛进碗里。再用碗盛上些“松肉”、丸子什么的作供品，连那元宝一起放进行笎子里，再拿上酒壶，装上水，带着“响货”，以家族为单位，一起去上坟。
       儿时我们家一起去的是我们兄弟四个，还有五服以内的两个哥哥，一个弟弟。我们兄弟七人一起，先到村西头的“西老坟”。这里有一片坟头，大小各异，还有的开着洞。村里好几个家族的墓地都在这里，古柏参天，阴森森的。在西南角，南北方向一排七八个坟头，最南边的两个并排着，埋着我的爷爷亲兄弟两个，向北是父亲的爷爷等几代人。这就是我们家的祖坟，坟边还有两棵柏树，有着几十年的树龄。
       来到后，我们在每个坟头上压上纸，在爷爷的坟前摆上供品，将那元宝拿出来，放地上，划上一个圈子，以防被抢，将元宝点燃，嘴里说道：“老爷老妈，过年了，都来收钱吧!”。与此同时，用竿子挑起鞭，噼呖啪啦地放起来。再放几个二踢脚。所有人跪在地下，虔诚地磕三个头。元宝燃尽后，将酒壶里的“酒”倒进纸灰里，将供品收回篮子，整个程序便结束了。
       接着，我们便进入下一站。踩着厚厚的冰层越过西湾，走上二三里路，来到村北的田野里那三位弟兄祖先的坟头，同样进行以上程序，在黄昏时分，才回到家。
       “文革”中，由于破“四旧”，村里所有老坟都扒了，扒出的砖头生产队里垒了猪圈。原来的坟地变成了耕地，种上了庄稼。再上坟时，我们只好记着埋爷爷的地方，在那庄稼地上压上坟头纸。也不再整个家族一起去了，各上各的。
       1976年，姥姥去世了，埋在郭集村的公墓里，公墓就在我村与郭集之间的王钦河畔，与我村有三里地。几年后我唯一的舅舅去世，因舅舅没有亲生儿子，因此每当年除夕我们给爷爷上坟回来后，再回家拿上元宝，带上供品，去给姥姥、舅舅上坟。
       十几年前，母亲去世了，安葬在村西的公墓，我们还立了碑。先给爷爷上完坟后，再给母亲上。前几年奶奶去世后，将爷爷也“迁”来公墓。
       自父亲住在了青州城后，我们在外工作的三兄弟回老家给爷爷、母亲上坟后，总是匆匆忙忙地回到城里父亲家。而哥哥却每年都始终不渝地去给姥姥、舅舅上坟，姥姥村的人们对此无不称赞，这在当地是少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