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父城记
晋文既得国(公元前636年,重耳得国,称晋文公),赏从亡,偃封此地(公元前633年,狐偃建城),盖子犯之采邑也。自三分晋地后(公元前403年,韩赵魏三分晋国,也是战国时期的起始),而此城犹存,因号曰狐父城。其名不得数见于载籍,独《史记.曹相国传》(应为《史记.曹相国世家》)有参“击秦司马尼军砀东,破之,取(砀)、狐父、祈善置。又攻夏邑以西,至虞”数语,有足取证者。
亦不知何时(据考应为1128年),阳侯为虐,河行而城颓。及浊流北徙,清流不绝,乡里乃作桥,以渡行人,而好事者又呼为“狐父桥”。夫,桥岂可以封?而偃岂守桥人?但见桥而不见城,则世俗之名也,亦宜。
先是余祖居在城之左右,故称“狐父邵氏”,自河移后,移村于城之东二里许夹河滩上,旧址遂废,地亦寻失,无可考。
父老曾为余语,言:当霪雨烟雾之时,恍惚若有城形隐见于烟波灭没之际,或桥西东,近视则无。噫,狐父城,其海市蜃楼耶?然《齐谐》、《山经》自古不废,怪异之事,世亦尽有。但余未亲睹之耳。
客岁,偕诸兄弟散步其间,怀想古迹,不特城形难寻,即欲求司马尼就擒之所,而故老亦无能指陈。唯见桥石数片,一浅流如线,其令人有沧海桑田之感。
因念子犯辅晋文公出亡数十年(准确应为19年),困苦周旋,不遗余力,卒成伯业,食邑兹土,今苗裔无传,而城付东流,无乃渡河要盟,偃非纯臣,为河伯所厌,故旋废其城耶?自非至圣,乌能知此。
余尝南浮江淮,西抵大梁,东游齐鲁,见凡系邵氏,皆言世系出自砀之狐父,亦多以“城”为“桥”,盖讹传久矣。余惧其非命名之意且误称本源之地,故作“城记”附之《狐父邵氏族谱》后,以正之。
——摘自邵继平(1656-?)编修《砀山狐父邵氏族谱》
邵岩磐 断句标点并加注
夹河村记
河自临羌之昆仑东转,而经梁搜故城,历积石,至于龙门,南至华阴,东至砥柱,又东至于孟津,过洛汭,至大伾,由东而北过洚水大陆遂为“九河”,同为“逆河”以入于海。海岱及淮惟徐州,属邑为砀。(注:加粗倾斜文字皆为黄河流经地名)
当晋豫之下,流居淮泗之上,险土涣山少。决啮流移,分播合同,变迁无常。虽匏子屡塞,而宣房难建。(注:啮,侵蚀。宣,宽敞)
初,河自狐父直东寻淤,乃少东即北,少北而大东,又南与旧河合而夹河滩出,滩出而邵氏村成。村,上枕狐父,下履回龙,前屏芒山,后带黄河(今又徙邑之北)。其两水夹送,环抱村墓,如列星、如置棋,又如汀洲岛屿状。远山映带,近水绕门;伟人世出,庠彦接踵;地杰人灵、两臻其胜。朔厥由来,孰非自昆仑而发脉者。
夫,太盛则衰,势所必至;乱极则治,又理所无疑。余生也晚,既不获躬逢其盛,又不能力图其治,因次狐父城而作夹河村记,以勉吾族之能知“人杰则地自灵”者,并以正世俗之惟知“地灵而后人杰”者。(注:“寻淤”的寻,马上。庠彦,有才学的文人)
至绘图而序,敢俟丐虎头于异日。《禹贡》曰:“夹右竭石入于河”,则言“夹河”者,自《书》始。(注:书即尚书,禹贡为尚书中的一篇)
邵岩磐断句标点并注解 2015.10.30